【第三話】

兩個少年都是一流的劍客，一時之間難分伯仲，兩人都帶著少年特有的執拗，互不相讓，打到膠著的狀態。最後的結果是齋藤束發的帶子被總司挑斷，而總司的衣襟也被齋藤斬斷了一截。

竟然能和總司打成平手，土方面上不動聲色，心裏卻更加對這位少年刮目相看，雖說他們分屬不同流派，但如今試衛館正需要吸納各路的人才，只有壯大了聲勢才會被幕府所重視，最終完成近藤先生的宏遠的理想抱負。

“噢？你們在外面打起來了啊？”在兩人都打到氣喘籲籲的時候，近藤撩起簾子走了出來。

“近藤先生，你太後知後覺了，都已經結束了。”土方對近藤勇的神經大條有些無奈，只能扶額搖頭。

“我還能戰鬥！”

聽了土方的話，道場上的兩個少年喊出了相同的話語。

“今天就到此為止吧，切磋而已，不必拼個你死我活，”近藤走向了沖田總司，”總司，你的身體還沒好，不要太勉強。”

“餵，近藤君，說了不要把我當病秧子啊。”雖然嘴上這麽說，但沖田總司依然順從地收起了長刀。

“說起來有一件從一開始就很在意的事，”齋藤一也收起自己的打刀，轉向土方歲三，“你剛剛說自己叫土方歲三，這位是……近藤君，難道你們是浪士組的？”

“正是！”被提起名號，近藤勇興奮起來，毫無忌諱地承認了。

“餵，近藤先生，不要這麽快暴露自己的身份啊！”土方歲三對如此耿直的近藤勇充滿了絕望，或許正是內心坦蕩的人才能這樣毫無遮攔，可是近藤先生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目前京都的形勢有多麽嚴峻呢。

“抱歉，”齋藤一轉身，“我並沒有興趣加入，世界也好，舊幕府與王派的鬥爭也好，都是會改變的，我相信世間唯一不會改變的東西，只有存在於心中的武士道精神。”

“這樣就想走嗎？”沖田總司的刀鞘拔出了一半，他眼底裏最後一絲溫度都褪去，變成了冷血的劍客模樣。

這充滿殺氣的可怕少年，真的和剛才那個懶洋洋地半倚在門框上的是同一個人嗎？

“總司，算了。”土方歲三拔出了腰間的打刀，打掉了沖田手上的刀柄。

齋藤一側目，這個文縐縐的謀士模樣的男人，竟然也是武士嗎？

“嘛，既然土方君說了，那就算了吧，”剛剛周身還散發出凜冽殺氣的沖田總司忽然間又變回了懶散的少年，“不過你要是出去亂說的話，就殺了你喲。”

齋藤一沒有說話，轉身走出了道場。

“誒？歲，他就這樣走了，真的不要緊嗎？”近藤疑惑地問土方歲三。

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很久了，親如兄弟般，土方歲三也毫不客氣地回擊，“近藤先生剛才那麽豪爽地承認我們是浪士組的時候，可不像是考慮了這種問題的樣子。”

“呀咧，呀咧，真是個有趣的少年，連土方君對他刮目相看呢。”沖田總司雙手插在寬松的袖兜中，站得離兩人遠遠地，一副看戲的樣子。

“是個很厲害的少年，或許有一天會成為翺翔在天際的雄鷹，但若是這雄鷹成為了敵方的鷹犬……”土方歲三垂眸沈吟，一瞬間紛繁雜亂的念頭在腦海裏閃過。

剛剛那一瞬，總司的判斷是正確的，既然不能加入己方，就應該趁早除掉，否則遲早是留下的禍患。但就在總司拔刀的一瞬間，不想讓少年受傷的心情讓他下意識地擋住了總司的刀，就這麽放走了他，確實不知道是福是禍啊。

做這種沒把握的事，真不像他的風格。

“不過也很少見連土方君都沒辦法的家夥，”沖田一邊悄悄和土方歲三拉開一大段距離，一邊繼續不正經地說道，“不如土方君試試去□□吧。”

“在說什麽混蛋話！”

土方歲三冰冷地眼神朝沖田總司的方向射了過去，沖田總司仿佛早就有所預料似的，迅速地拉上了障子，阻斷了土方的視線。

看著冷冰冰的土方君發脾氣，還真是有趣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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